不知道你抖抖抖会抖出兔子吗

一颗烂煤球
凹三:DUO_2025
安全屋:抖兔子

【白塔】

EAE(无差)

第十一章

-这次的正文在文字里!

-我没有坑没有坑!开学真的忙到头掉……所以无比缓慢……

-另外感谢老九又一次爆肝了,这次是会动的太爷!总之吹爆!点击收获太爷绝美回眸 @侧方停车

-原本选择排版放图片是为了提高阅读体验,但是lo压图压得实在太严重了,也不想切成n张图放上来,再加上图片很容易被点掉,所以之后都只放一个封面,正文放在文字里了!

-预计节奏会非常非常慢以至于几乎演变成一二部的全员。

-地海AU
我最喜欢的奇幻小说《地海传奇》,在此向厄休拉·勒古恩奶奶致以敬意。

-最后,借用原作者的一段话:

万物恒变:
作者及巫师不全然可靠:
龙无可解释。

————————————————

艾吉奥

春日的海风格外轻柔,艾吉奥的心情很好,因为在这样持续的好天气下,他可以时不时跳进海中随着船游泳,现在他已经渐渐适应了在海水之中自由漂浮的感觉,只是爬上船浑身湿漉漉地等待晾干的过程依旧让他格外不舒服,莱昂纳多总形容艾吉奥像一只猫儿一样讨厌水。

艾吉奥的隼鹰也待在附近,他已经习惯于这只不管他到哪里都远远跟随他的猛禽了。鹰偶尔会将几条大鱼甩进船舱里,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莱昂纳多会把它们放回海里以避免过多的杀戮。有一次,莱昂纳多问艾吉奥:“你有给它取名字吗?”

“没有,因为我并没有把它当作我的宠物,我想它有自己的名字,它的真名,但我不想去探究。”

“你把它当作朋友来对待。”莱昂纳多笑着说。

上一周他们在柔克岛西南方向的瑟得小岛待了几天,两人扮成旅行商人以一些羊毛或布料换取物资和书籍,瑟得岛不是个贫瘠的岛屿,但有用的纸却很少,他们只收获了两本关于木工的书和一本当地的药草图集,艾吉奥对此有些泄气,但莱昂纳多安慰他说:“这次出海先熟悉一下工作吧。”

现在,他们的小船已经驶入了九十屿的海域,几个钟头前就有好几座零星小岛进入了视线当中,随着小船继续深入,更多的零散陆地出现在海面上。他们的目标只是那些有人居住的小岛。据莱昂纳多说,九十屿的土地十分贫瘠,西边蟠多岛上又盘踞着时常侵扰村庄的龙,所以这里的居民多数是贫穷的渔民,他们俩大概很难找到想要的东西。

“但也不一定没有呢,就我所知曾经有数名巫师隐居于九十屿之间。为了躲避北方的战火,他们不惜冒险住在龙的鼻子底下,将智慧藏在贫瘠又危险的土地上,不知道是聪明还是勇敢。”

“龙。”艾吉奥小声念叨。“莱昂,你见过龙吗?”自出海之后,艾吉奥就开始以达芬奇真名的简称来称呼他,巫师喜欢这个称呼,因为那让他感到自由且被尊重。

“我怎么可能见过,要我见过我大概已经被烧成灰了吧。面见龙还能活下来的巫师只有厄瑞亚拜这等传说中的英雄人物。但要我说实话,我宁愿冒这个险也想亲眼见识一下这种生物。他们同我们全然不同,我们依凭陆地和海洋生存,但他们却是风与火的生物,生活在空中,以火为食,浪漫的生物!”

艾吉奥并不觉得浪漫,龙和火只会让他想起失去亲人的那个夜晚,他只是苦笑了一下,说到:“我倒是见过巫师变的龙。”

“你是说威岛的西泽尔?”

“没错,几年前他烧了黑佛诺。”他的声音低沉下去。

莱昂纳多突然注意到了艾吉奥的情绪变化,还在柔克时,艾吉奥曾在闲谈中提起自己的过去。巫师有些不知所措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如此年轻而强大的巫师很少见,但……艾吉奥,真正的龙和巫师变的龙是不一样的,巫师会凭自己的意愿去擅用各种力量,但龙不是,他们生来强大、自由、美丽。”

艾吉奥点点头说:“也许吧,也许我将来也会想见识到这种生物。”海风吹拂着他的发梢,身上半干不干的粘稠再次使他不舒服起来。

两人终止了谈话,气氛有些冰冷。直到靠近下一个小岛时,艾吉奥才重新收拾好心情准备上岸。

在将船小心地泊在满是礁石地海湾里之后,艾吉奥不由得又一次在心里感激尼可洛教给他的航海知识和技巧,现在即使没有尼可洛在旁边指导,他也可以做到一个合格水手所能做到的一切了。

“艾吉奥。”莱昂纳多突然叫住他,声音里带着歉意:“希望你别介意我刚刚说的那些……”

“不,没关系,我没那么敏感。如果你乐意,请多给我讲一些关于龙的事情,书上对此记录很少。”他对着他的朋友露出微笑。

莱昂纳多脸上担忧的神情变得轻松不少,他说:“当然,我很乐意。”

艾吉奥并没有特地为了减轻莱昂纳多的自责而撒谎,随着时间的流逝,现在他的确比较能看得开自己的过去了。实际上,与其说看淡,不如说他更在意如何“回报”他的仇人,他更乐意将时间和精力花在对付西泽尔和他的家族身上,协助结手的沃尔佩也是为了这个。葆拉说他有潜力,他自己也能感受得到,这是他选择留在莱昂纳多这里的原因,去寻找真名并解放自己与生俱来的力量,然后回击,这就是艾吉奥现在想做的。

“九十屿真的有九十个岛屿吗?”两人走向村庄时,艾吉奥问。

“好问题,但没有人知道。就算你想数清也是不可能的,有的小岛在涨潮时就被淹没了,潮落时露出能落脚的陆地绝不止九十片,这很难说,因此也没人知道。啊……不过如果要我来绘制九十屿的地图的话……”巫师再一次喋喋不休地对艾吉奥讲起自己的想法,他看起来很高兴谈论这些问题。

在九十屿小岛之辗转两周之后,他们仅仅收获了一本描绘海洋的小画册,艾吉奥认为它很无用,但莱昂纳多却饶有兴趣地不停翻看它。他们在春季末开始返航,风向和天气对他们很是友善,没出半个月他们就顺利地回到了绥尔镇。莱昂纳多对这趟旅程十分满意,艾吉奥觉得他是因为走出柔克岛而感到开心。尽管他喜欢陪着莱昂四处游历,这些却对于解决自己的问题似乎毫无益处。艾吉奥不想轻易放弃,但他已经开始考虑回黑佛诺了,继续协助结手对付波吉亚会比在偏远村庄里闲逛去寻找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答案更有用一些吗?他不止一次如此询问自己。

回到工作室休息了两天,莱昂纳多拜托艾吉奥帮他整理二楼的藏书。巫师说这些书籍每年都会被整理两次,核对书目以及检查是否有虫蛀之类的问题。在昏暗的藏书室工作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艾吉奥同莱昂纳多一起核对了三四百本书之后已经感觉到有些头晕眼花了。

“不如我们坐下来喝点东西吧,我想我还剩一瓶不错的葡萄酒,早晨我托人带了一些面包和点心。”莱昂纳多提议。

“太好了,我真的想休息一下……唉,这让我开始想念家乡的葡萄酒了。”艾吉奥从书堆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

莱昂纳多笑了:“我不知道黑佛诺还盛产葡萄酒?”

“或许没威岛的那么有名,但的确有一些不错的,我爸曾经每年都会弄一些顶好的回来,外岛的也有,不过我更喜欢……等等,你拿的那本书是什么?”他突然盯着莱昂纳多刚从书架最上层取下来的一本书问到,巫师本想放下它之后就暂时结束工作。

“这个?一本……唔,我想我没仔细看过,噢……它不完整。”莱昂纳多打量着手里的书,它只有一个画着一双手的封面和装订在扉页后的十几张纸,后面的部分似乎被撕走了。

艾吉奥走上前拿过残缺的书本仔细端详,封面画着一双手,一双手掌心向上,似乎托起什么的手,这姿势他再熟悉不过——那是结手的标志。

“莱昂……你知道这个吗?”

“这个看起来有些眼熟……啊,我想起来了,是一个秘密结社的标志。”

“结手?”

“准确来说是结手之女,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个?”

“最早教导我学习法术的女士教给我这个手势,收留我的术士是黑佛诺结手的领头人之一。”

“这……难以置信,这个年代居然还有结手的存在。”

“你知道些什么吗?”

“柔克学院的成立跟结手之女颇有关系,只不过现在的师傅们都不承认柔克的起源跟女人有关,非要说的话,他们会告诉你曾经建立柔克的那位法师在这里杀死了邪恶的巫女,尔后才在圆丘下建立起学院的。但我的女巫教母告诉我柔克是男人和女人共同建立起来的,啊,没错,我也是由女巫带大的。”莱昂纳多回应了艾吉奥有些惊讶的眼神,他接着说:“那些女人们,在更加黑暗危险的年代为了保护巫艺而建立起连结地海的‘网’,她们自称‘结手之女’,但她们同样接受男人,只是以女人的名头作为伪装,不像我们,不像柔克,巫师们永远排斥女人,认为女人败坏巫艺,但这很没理由不是吗?女巫会编织诅咒,但术士和巫师也会这么做,柔克巫师力求善用巫艺,但村里的女巫不也用技艺治病救人吗?无关性别,人类难道不是一样坏也一样好吗?其实我更愿意相信我的教母告诉我的那些。她也曾教给我这个手势,她说我有朝一日一定会遇见它,我竟然忘记了这回事,要不是你问起来,我可能就会一辈子忽视这本书了。”

艾吉奥擦拭了一下书本上的灰尘看着莱昂纳多说:“人们不是常说‘无能如女人家的魔法,恶毒如女人家的魔法’吗?我曾经对那两位教导我的女士感到怀疑,只因为她们是女人、是女巫。可我后来才意识到她们只是在尽自己所能帮助我,或许你说的对,法术的好坏无关性别。你的教母和我的阿姨们都将我们指引到这里,我想不是偶然。”他说着打开了书,但翻看了两页就停下了。

“这……”艾吉奥反复阅读其中一段文字,它毫无疑问是由赫语符文书写而成,但句子根本不通顺,或者说根本半点也看不懂。

“我猜书写者加密了一下。”莱昂纳多看了一眼之后说。“但这里有个目录没有加密,我们可以看得懂。”他接过那几页纸,将它翻到最前面,艾吉奥终于能看懂了,等他一一浏览过条目之后,他注意到了目录上的“白塔”一词,脑海中又浮现出葆拉和泰奥多拉给他的建议——“白塔”和“智者之岛”。艾吉奥往后翻看,却发现白塔那一段包含在被撕去的部分里。

“糟透了……”

“让我尝试一下,我或许能解读它,其实我现在就有一点灵感了。”莱昂纳多说。

“好吧,我想先看看前面的内容也不赖。”

莱昂纳多马上就开始着手解密,他们在书桌旁坐了下来,完全忘记了葡萄酒和点心的事情。艾吉奥发现自己实际上一点忙也帮不上,只好坐在一旁好奇地看着莱昂纳多在纸上写写画画,但整个过程实在是又漫长又无聊,他最后都在椅子上睡了过去。等莱昂纳多叫醒他的时候,晚饭时间早就过去了。

“破解了?”艾吉奥揉了揉眼睛,努力使自己清醒过来

“破解了,就像目录标注的那样,最前面的这部分是一些法术教程,大多数我都见过,不过也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有的咒语我认得出来,但跟我们常用的构造不太一样,还有一些我不认识的咒语,这里的注解十分详尽,我想很有尝试的价值。”

“那么有跟寻找自己真名有关的咒语吗?”

“我想没有。”莱昂纳多遗憾地耸耸肩。

“好吧……”艾吉奥有些失落。“我到底在寻找什么呢?”他自言自语到。

“别放弃,艾吉奥,既然你的阿姨们给了你提示,那这里面一定会有答案,巫师的预言通常富有深意,我想女巫也一样可靠。这本书并不完整,你最感兴趣的部分也还没能看到。我们不是正好在搜罗书籍吗?这样一来就恰好,我们可以边进行我们的工作边找,持续找下去一定能找到的。”

艾吉奥有些愧疚地说:“我真的差点就放弃了……而且我很抱歉,本来已经答应了你要留下来做这份工作,但其实最近我总在考虑离开的事,只因我看不到希望,我必须向你道歉。”

莱昂纳多摆摆手说:“你不用向我道歉,我明白你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我的朋友能得到他想要的。好了,现在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他的朋友欣然答应:“谢谢你,莱昂。”



阿泰尔


白色的高塔沐浴在夏末的阳光之下,每一块雪白砖石之间的咒语牢牢地固定着这座凝聚白岛力量的建筑,这些咒语联系着彼此,一直延申至地底,正如大树的根系一样深入泥土和黑暗,紧紧地抓着大地内部的某处。

阿尔莫林就在这地底穿梭着,错综复杂的洞穴对他来说像是自己的家一样熟悉。老巫师的手抚过石壁,为了更加细致地去感受地底洞穴,有的时候他不得不停下来坐在冰冷地面上休息片刻,每当他这么做时,洞穴就会变得无比寂静,无声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朝他压来,但大导师并不惧怕,尽管他已经年老,他的力量从未减弱,阿尔莫林已经习惯于在黑暗的地底同无形的力量打交道,习惯于在寂静中思考。

白岛的岛民们都认为白塔的荣耀在于它高耸的白色塔尖,那里是大导师所在之处,但只有历届的大导师才会悉知一个事实:白塔的力量中心在于黑暗的地底。

长久以来,身为大导师的阿尔莫林都在思考如何保护他的岛民,不仅仅是保护白岛不受外界侵扰,如何维持岛内的秩序和平衡也是一个艰难的问题。白塔建成后的百年间,“大导师”一职在岛民心目中已经有了曾经莫瑞德王在地海人民心目中的权威了,可这份权威真的能永远维持下去吗?人们总是更加擅长应对“不变”的事物,但万物绝不会一成不变,当微小但不寻常的改变出现时,困难和麻烦就已经被埋下了种子。十多年前的事情曾给过阿尔莫林一个教训,他最为信赖的学生成为了最大的威胁,他不得不与他们站在对立面。如今他们的儿子,一个变成了懦弱狡猾的叛逃者,另一个变成了自大但又极有天赋的强大巫师。对于阿巴斯,阿尔莫林放任他逃离自己身边,除了监视并没有再进一步威胁,因为更令他担心的是另一个,是阿泰尔,这个年轻的巫师具有非凡的力量,可以成为他的利剑,却也可以成为他的威胁,但至少现在,他已经不必再烦恼这个问题了……想到这里,阿尔莫林扶着冰冷的石壁站了起来,他已经休息了太久,不能再浪费更多的时间了。

老人继续在漆黑冰冷的底下洞穴中探索着,照亮道路的法术光在石头间忽明忽暗。“快要接近了……”他在心底自言自语,因为说出口的词语会惊动这片死亡般寂静的黑暗。

白岛北部的无名小岛上,深受大导师“牵挂”但不自知的阿泰尔正同阿塞夫一起紧张地搭建着他们简易的避雨棚子。“看起来快下雨了。”他对阿塞夫说。

“那就加快动作。”失去一只手臂让任何行动都变得极其困难,阿塞夫不由得恼怒起来,他痛恨自己无能的时刻。

阿泰尔注意到了他的情绪,但对方一直具有良好的配合意识,即使独臂能做到的事情不多,阿塞夫还是能成为一个让人称心如意的好帮手。阿泰尔不时瞟向他同僚断臂处的伤口,在缺乏药草的情况下他们已经尽力去处理了,可那里依旧发炎得厉害。榛子的情况更加不容乐观,他现在已经被转移到了一块干燥的石头上,先前阿塞夫已经喂了他一些药,但他一直没清醒过来,整整两天高烧不断,伤口也在持续恶化。

好在他们赶在下雨之前完工了,二人合力将榛子和被绑得结结实实的阿巴斯搬进小棚子里,又将物品悉数转移进去,等他们俩最后进入到覆盖了帆布和树叶的木头结构下面之后,整个空间显得有些拥挤。雨水没多久就从海上袭来,实际上这个简易的小棚子并不能完全阻挡海边恶劣的天气,但两个巫师已经在此基础上施加了一系列法术,现在他们的小棚子稳固如白岛最好的建筑工匠花费数月建造的石屋。

阿塞夫在一个角落点起篝火,准备为榛子再煎些药。他的弟弟身上依旧盖着他那件破烂的巫师袍子。在他开始煎药后,榛子突然间开始呓语,阿塞夫跪坐在弟弟身旁,他紧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亲人的生命正在渐渐逝去。

“帮我照看好篝火和药草。”阿塞夫头也不回地说,没有一如往常的愤怒,他开始冷静地念咒。

阿泰尔照做了,但他的注意力都放在兄弟两身上。

不知多少个钟头过去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外面的雨不算大,但一直没停。阿泰尔煎了三四轮药送去给阿塞夫,哥哥的咒语一刻也没停过,弟弟的呓语早就渐渐消失,但他的生命也在随之流逝。阿塞夫早就满头大汗并口干舌燥了,他始终保持平稳地念动咒语,可他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只能减缓榛子的死亡,却无法阻止他的离去,阿塞夫继续麻木地念咒,绝望一点点地蚕食着他的心。

一碗淡水被递送到到了阿塞夫的眼前,但他不为所动,拿着容器的手犹豫了一会儿,将水放在了地上。阿泰尔抓起榛子的另一只手,高举那柄由阿巴斯带回来的巫杖并开始念动咒语,跟阿塞夫平缓的语调全然不同,他喜欢高昂地念诵,让太古词语的每一个音节都回响在空气中。阿塞夫吃惊地看着他说:“你不能那么做!这是违反……”

“够了,阿塞夫,我不晓得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挽救你的弟弟,现在不要再想什么该死的平衡了。”

“但……不,这样做的后果会更严重。”

“我知道,可我已经做错了一些事情,这是我该挽回的,而且我有这个能力,让我尝试一下吧。”

阿塞夫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他对着他近乎歇斯底里地说:“有这个能力?你又是这副自己无所不能就随意所欲的样子!去你妈的!如果你是害怕榛子死了我会将账算在你头上的话,我确实会这么做!你不过是想赎罪以继续心安理得下去对吧?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我也不会让你使用这样扰乱平衡的法术的!”他说着将自己的法杖对准了阿泰尔。

阿泰尔轻描淡写地推开了他的法杖,却没停下自己的咒语,他说:“阿塞夫,我还以为冷静和理智是你的专长呢,你什么时候才能说点好听的话呢?你最好期待我能活着,这样你弟弟也会活着。好了,不要再废话了,照看好你弟弟,不要跟过来。”他说罢便倒在了榛子的旁边,任由阿塞夫在一旁愤怒不止,他知道阿泰尔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这个小棚屋,到另一个世界去了。

阿塞夫本可以以阿泰尔的真名威胁他,但他不想那么做,因为这是阿巴斯以卑劣方式窃取来并不怀好意地告知他的。他气恼地握紧拳头,发觉自己虽然很讨厌阿泰尔,但却在潜意识里想要将他当作同伴。现在不管怎么说,他已经阻止不了阿泰尔了。

当阿泰尔睁开眼睛时,他躺在黑暗的荒漠上,头顶悬挂着亘古不变的星空,没有一颗是他认得的。他立马爬起来,感到全身上下都很疲惫,他的法力没强到能够支撑自己在这个世界自如地活动下去。阿泰尔环顾四周,每一个方向都是一望无际的荒原,每一处都透着寂静和冰冷。

“你的名字是……卡达尔。”阿泰尔自言自语到,寻找弟弟的真名不是什么难事,这个年轻的巫师没什么经验和戒备心。

“卡达尔,你在哪里?”他对着空气轻声呼唤,凭着感觉顺着一个方向走去。

在死亡的荒漠上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巫杖成为了最好的手杖,它支撑着阿泰尔走下去。疲倦和困意渐渐袭来,阿泰尔一面呼唤着卡达尔的名字,一面往前走着。这里万籁寂静,甚至没有一丝风吹过,跟书本上描述的一模一样。唤回死者是禁忌,阿泰尔使用的咒语没有被巫师们刻意隐藏,乎所有合格的巫师都知道,问题是没几个人能真正做得到。如果大导师知道他打开了生与死之间的入口,想必又要狠狠责罚他了,可想到这里,阿泰尔不由得冷笑一声,他的大导师给予的责罚已经够多的了,现在看来老头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原谅”自己,那个十年来仿佛自己父亲一般的威严老人并没有爱过自己半分,慈爱也好,授予阿泰尔的法杖也好,似乎不过是施予的糖果,只是为了让自己在必要的时候站在他那一边罢了。阿泰尔不由得替自己感到一阵凄凉。

远方的大地上,一道低矮的石墙出现在了地平线上,石墙向左右无边无际地延申去,一个人影就在石墙前徘徊着。

“卡达尔!”他大声呼唤,加紧了步伐。“过来!卡达尔!不要到那边去!”他心中一阵欣喜,因为卡达尔还没越过石墙,他已经接近了死亡,但还没完全成为那个世界的一部分,这样一来他就有希望。如果卡达尔已经越过了墙,那阿泰尔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人影越来越近,阿泰尔回想起他和榛子初次在草原上相遇的情形,这次他们不能相向而行,他要把他带回去,一起活着回去。

“哥哥?是你吗?哥哥?”卡达尔以悲伤而痛苦的声音说,他已经站在了石墙下。

“不,阿塞夫在守护着你,我是拉阿哈德,我来带你回去。”阿泰尔感觉自己已经几乎耗尽了一生的力气才走到他面前。

“回去的路在哪里?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但是,哥哥,墙对面有城镇,我们往那边走吧?那里会有人帮我们的。”

“不,卡达尔,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抓住我的手,我带你走。”

“可是……”

“相信我,卡达尔。”阿泰尔朝他伸出一只手,卡达尔抓住了他,二人朝着远离石墙的方向离开。

“我好累,哥哥……”

“卡达尔,清醒点,你不可以在这里睡着。还有,我不是你哥哥,你哥哥在等着你回去,你必须回去,明白吗?”

身后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步履蹒跚地持续跟着阿泰尔前行着。

“或许聊天会让我们清醒一些,我知道你累了,但你得说说话,保持清醒,卡达尔。”

“好……好的,哥哥。”

阿泰尔苦笑了一阵:“我还蛮羡慕你们兄弟俩的,不……我十分羡慕,大概都羡慕得嫉妒,他那么爱你,你也爱他。看看我,一个兄弟也没有,一个朋友也……阿巴斯怎么说也曾经是我的朋友,但现在……”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现在我孤身一人了。”

他放开了卡达尔的手,高举起巫杖,杖端的光芒在这片黑暗的土地上格外耀眼,随着咒语的完成,一道白色光亮的豁口被凭空打开来,他抓住卡达尔说:“回去吧,从这里回去,快。”他不由分说地将弟弟推进那个出口,自己却精疲力竭地倒在了荒漠中,尽管那个出口离他是那么的近,但他已经连抬起手的力气也没有了,随着意识逐渐远去,那个出口也渐渐合上了。

“好吧。”他心想。“我已经太累了,阿尔莫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结果的话,那我输了。”他突然痛苦地大口喘息起来,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抽干了一般,不甘的心情涌上来。“至少我完成了这个法术,我弥补了过失。”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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